溫泉路,是蜿蜒的。
搬去公館路前,我與母親是住在溫泉路的小巷底,
看似應該鬧中取靜,其實不然。
路兩旁三步五步就有一間飯店,就是那種有『內講』的溫泉飯店。
住家距離溫泉路口,大約有15分鐘的爬坡路,有些人覺得我很幸運,
因為從光明路有石階可以直上我的住處,也就免了奔波。
但是我還是會喜歡由山下慢慢散步回家的感覺,看看老北投們的生態變化,也做些運動。
夾竹桃在台北已很少見,但是回家的路上你依然可以看到豔麗的花朵,搖曳在遠方的夕陽照射中。彎著,彎著,還可以穿過許多竹子直徑不到2公分的小竹林,將一些民舍與溫泉旅館藏起來。
巷底世界,是衝突又矛盾的。趴在四樓陽台對下望過去,各式車輛呼嘯而過,
除了排放的超熱廢氣外,還伴隨著囂張的喇叭聲,警告想要穿越馬路的老北投們;
但同一時間,又可以看見大囤山脈的陡斜漸趨漸緩地拉往遠方,與觀音山以及林口桃園台地,
合拱成一座渾然天成的水閘,看守著淡水潮汐的吞吐;
回頭往後陽台,將面對一間間的溫泉旅館夜夜笙歌,龍蛇混雜溫柔鄉;
關上密閉窗,拉下簾子,我會將所有太過刺眼的燈全熄掉,
只留下照著牆角的檯燈和畫筆下的靜物陪伴我多愁善感的16歲了。